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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雷电影露出了无法理解的惊愕表情。
“哈什么哈，明明自己边上就有着世界上最强的光，却抱怨着影子无法存在的你才更无法理解吧。”
艾尔梅斯笑着用力捏着她的脸，哪怕身体已经改造成傀儡，但皮肤的质感还是相当不错的。
雷电影转头别过他的手露出无语的表情。
“这又不是一回事，开玩笑就止住吧，现在可不是能够这么放松的场合。”
“我可没在开玩笑啊。”
看着那双如同宝石般的紫色瞳孔，雷电影原本落寞的眼神却一下子像是被火焰点燃。
“……之前你说过的，你很讨厌我吧？”
艾尔梅斯点了点头。
“你说过，让我干脆一直走在永恒的道路上自生自灭吧。”
这话也的确说过。
艾尔梅斯又点了点头。
雷电影深吸了一口气。
“那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
“废话，那当然是因为我的想法改变了…就和你一样。”
艾尔梅斯平静地提前堵了回去，眼睛笔直地注视她。
不光是与花散里和雷电真这两个最了解雷电影的家伙结缘，更以第一人称视角共享了记忆与感情。
倒不如说，在这种情况下丝毫不受到影响才更奇怪吧。
艾尔梅斯伸出小拇指抠了抠耳屎，平静地继续说道。
“我啊…不喜欢随便和人结下缘分，原因的话你应该清楚，对我散发出善意的普通人都会因为诅咒遭遇不幸。”
他顿了顿，有些自暴自弃地嘶了口气，像是不愿意让人看清自己表情地别过了脸。
“虽然我不怎么想承认，但就和你一样，我活过的这几十年，也一直在重复得到与失去的循环，活得和天煞孤星一样，明明可以近乎全知全能，但也因为这份力量，我光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有可能伤害到自己在乎的人。”
“家人也好。”
漫天的白雪吞没红色。
“挚友也好。”
倾盆的雨铺天盖地。
“甚至改变人生的恩人因为被诅咒所害得奄奄一息时，我甚至不能去跟他道歉，说希望他能好起来。”
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
但雷电影却愣住了。
对方的记忆此时在脑内清晰浮现。
“你……”
“所以我才会很不爽啊。”
艾尔梅斯哼了一声一手叉着腰面露不快。
“如果仅仅是因为失去一切，必须从零开始就可以轻易选择放弃的话，那哪怕难受到想死也一直走过来的我在你看来不是很傻吗？”
“不受蒙蔽，不被动摇，一直行走在你所坚信的道路上。或许在你看来，你所坚持的这条路通往的是无底的悬崖，就和你过去看见坎瑞亚的惨状一样，认为是错的所以就轻易放弃，产生摆烂一般的幼稚想法。”
一根小拇指伸到了她的面前。
“拉勾吧。”
“什么？”
艾尔梅斯轻声叹了口气。
他向后瞄了一眼，微微眯起一只眼睛说道。
“你答应过的吧，在见证理想的国家之前不能放弃，不然以后可就不能再吃甜点心喽。”
雷电影的瞳孔慢慢瞪大，复杂的感情不断凝聚着，手掌紧紧地握住抓紧如同要将其拳头捏碎一样。
“呼，连这个都知道了…你这个擅自偷盗记忆的混蛋骑士，罢了，这种事情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那份契约早就无意义了。
那种东西…在现实面前脆弱的如同火焰中的白纸一样。
大家轻易的走散，轻易的告别，轻易的消失不见了。
把她一个人抛在原地。
而且——
我早已不再是【影】。
而是此世最为尊贵殊胜之神。
她是雷电将军，稻妻唯一的最高领导者。
她，已经长大了。
而说到关于记忆的事情，艾尔梅斯的嘴角也不经意一抽。
卧槽！我tm也烦啊，莫名其妙被捅了无数刀我也不是抖m好吗？
他烦躁地挠了挠头，这一点或许就是一切的起因，他们的记忆都互相给对方带来了太多的变数。
虽然早就有想过，但果然也不能强求对方一下子接受嘛。
“我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一切结束之后，我会把剩下的所有力量与智慧全部奉献给这片大地，救助雷樱与平息土地下隐藏的剩余灾害，这是我作为雷电将军…能为稻妻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雷电影一直都是一个固执的神明。
她所做的选择，无论是对是错，是好是坏，但基本上一下定决心就难以再改写。
她现在已经找不到自己继续握刀与执政的理由，只想在最后以纯白的姿态燃烧殆尽。
面对这样的死之觉悟，无论再怎样激烈的情感都已经无法攻破。
就像是要拔起一颗把百条根深深扎进了大地里的巨树一样，挑战的不只是树，也还是这片大地本身。
但是这样的决心，却被接下来的那句话深深动摇了。
艾尔梅斯在听完后打了个哈欠，切了一声很是无语地开口。
“什么啊，就这么回事啊。”
“哈。”
雷电影是傲慢的。
就和她姐姐，她朋友，还有人民所评价的一样。
雷电影的想法里有相当自我的成分。
无论是以前认为能让姐姐戴冠就毫不犹豫选择自刎。
还是现在认为对民众好就默许实行眼狩令。
比起别人的想法，她总是更倾向于贯彻自己的意志。
对于将领，这是优秀的素质。
但对于执政者，这却是独裁的恶习。
长生种与短生种最大的区别就是不容易产生变化，因为两者对于时间跨度的认知完全不相同。
钟离治世几千年才终于慢慢通晓了一些人性，从过去杀伐果断的武神变成了现在付不起的喝茶老大爷。
对他来说，这几千年来所看见过的无数风景与见证过的人间百态都是他变化所需要的小小积累。
量变产生质变，接下来需要的就是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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