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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直接说结论吧,你朋友的判断与猜想没错,这的确不是所谓的死而复生。”
温迪沉默着点了点头,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了。
死者的诞生一共遭遇了三种影响。
波西米亚狂想曲光碟破碎后释放出的,能够扭曲虚拟和现实的法则;
艾尔梅斯所拥有的守望所有死者的权限与力量;
还有最后的——
丽莎制造出的能够让人识别到虚幻的魔法仪器。
“一者予我等肉体,二者赐我等意识,三者使我等以认知,而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你也应该清楚我们究竟是什么了吧?”
夜晚的暖风轻轻吹过,伴随着一口呼出的浊气。
温迪摇晃着自己的双脚,有些复杂的开口说道。
“幻想朋友(fantasy friend),是吧。”
真是丢人,都活了几千岁了,自己竟然还会产生这种孩子才有的东西啊。
“你的性格注定你不会像陷入那位冒险家一样的死胡同,但即使这样,你也依然有着不能遗忘的遗憾,虽然正常情况不会具现,但特殊情况除外,也正因如此,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堂堂风神的遗憾,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是在几千年前胜利的黎明,没能将辛苦搜集的鹰隼翎羽亲手送给那一生从未见过飞鸟的少年。
在那之前,那个人在抗争中为了诗歌、蓝天、飞鸟,以及与他一样生在风墙内的人们,安静地倒在了理想前的黑夜里。
温迪望着黑夜不语。
他以那个人的模样已经在这世间行走2600多年了,他在这片大陆上见证了无数的悲欢离合,见过各式的苦难,也见过各样的喜悦,并将这一切的一切全部化作诗歌代代传颂。
但即使已经度过了如此亘长的时间,他也依然忘记不了自己最初的悲伤,即便记忆也已经有些被磨损了,他也依然忘记不了那个曾经与自己一起相伴弹琴的少年。
“不过也因为你并不扭曲,早就已经放下了大半,所以我才能将这些话与你说出口,也才不会偏离你记忆中的模样吧。”
无名的少年伸手抚住琴弦,弹奏出熟悉的歌曲。
“把这一点告诉你的朋友吧,幻想是会随着现实与思念扭曲的,对于幻影抱有过于强烈的愿望与想法,只会让重要的人与原本的记忆偏离,最后化作更加痛楚的悔恨与伤痕。”
温迪微微瞪大了眼睛,青绿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落寞与悲哀。
艾尔梅斯…你的预感果然是对的。
命运的馈赠,从来都不慷慨。
“你们一直都是知道这些吗?那为什么之前询问的时候你们都不说呢?”
如果是他们的话,绝对不会让自己有机会伤害到生者吧。
而答案也很简单。
“因为除你以外的其他几位,都不想或者说不敢再体验一次失去啊,所以对应着的,他们的幻想又怎么会想要离开呢。”
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这份原本不能被称之为恶的感情,一定会酝酿出值得悲哀的苦果吧。
而艾尔梅斯那家伙,也一定会傲慢地再一次把所有责任强行揽到自己身上。
那样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而无名的少年轻轻一笑,仰起头开心地回顾着这短暂的一天。
“真是美好的一天啊,看见了那么多各种各样的飞鸟,仰望了如此碧蓝一望无际的天空,听到了那么多过去不可能出现的欢笑,真是太好了,生前没能完成的遗憾,终于在这一天彻底满足了。”
“温迪,你的确让这个国家变成了一个自由又浪漫的地方,真想能转世活在这个国家啊。”
温迪轻咬嘴唇,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点想哭。
是因为得到了认可吗?
是因为得到了表扬吗?
是因为得到了承认吗?
不,只是很简单的原因。
只是因为自己过去最在乎的朋友在这一刻露出了那么幸福的笑容。
只是因为这个笑容,他就非常高兴。
温迪终于还是笑了出来。
“是吧,蒙德果然是个很棒的国家!”
在这黎明即将到来的黑夜里,他放肆地就像是平时一样哈哈大笑。
而少年看着他,眼神一同从前。
他忽然开口了。
“最后,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
少年将手中的琴递给了身边的朋友。
然后有些调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睛。
“你现在也会诗歌了吧,能弹一首给我听吗?”
而全世界最好的吟游诗人微微愣神,但还是缓缓地笑着接过了琴,修长的手指轻弹。
微风,美酒,每当这样的时刻,他都会想起这首他第一次为自己弹颂的歌。
【飞翔吧,飞翔吧】
【就像飞鸟一样】
【代我看看这个世界…】
【代我飞到高天之上】
若你受困于无风之地,我将为你奏响高天之歌。
安静又轻柔的音符随着风飘向更远的地方,最后也染上了一分不易察觉的伤感与释然,直到一曲终末,少年才笑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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